已红了双眸。
她重新提笔,对着天灯,这一次,坚定地落下,每一笔、每一划都写得十分认真,且痛心。
几乎第一个字还没写完,眼眶里的泪已抑制不住地滴落,落在天灯上,晕染开来。
啪嗒清脆地落入萧璟棠的心里。
他现在明白了为何她每次提到小曜,她总是以他自称居多,而不敢承认是自己的弟弟。
也总算了解为何每次一提到这个弟弟,她总是痛彻心扉、悔不当初。
那夜年三十,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,所以看得出来她与那妇人是认识的,却没想到原来她从来不是无父无母。
他的挽挽把心底的悲伤藏得好深,好深,让他真的相信,她要找的那个人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,让他真的相信,她和她的弟弟只是走散而已。
却原来没想到,她执着要找的人,背后真相竟是那样。
“小曜,对不起,对不起”
落下最后一笔,风挽裳终于还是崩溃地哭了出来。
她揪着心口,看着天灯上写的字,痛心疾首地亲口念了出来,泪水汹涌而出。
萧璟棠被吓到了,他拿走她紧捏在手里的笔,丢开,心疼地安抚她,“挽挽,别这样,他不会怪你的。”
“怎么不会怎么不会”她就像一个迷失的小孩,睁着泪汪汪的双眼,“他之所以到最后会变成太监,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,甚至可能死在哪里,有没有人收尸都不知道,都是因为我。”
“好,好那咱们来把灯放上去,让他看得到,这样他就不怪你了。”他伸手为她拭泪。
只是指尖才碰到她的泪痕,她已疏离地别开脸,以袖抹去。
他的手顿在半空,指尖还感觉得到她泪水的温度,可却是刺了心的。
她就连如此伤心也不忘与他保持距离,早该知道的,他的挽挽只会忠于当下,安于当下。
满心失落地收回手,叹息,把天灯立起来,取来一颗松脂放进里面的底盘里,从火焰堆里取来一根燃着小火的树枝递给她,“来。”
风挽裳接过那根燃着火的树枝,认真地,诚心地轻轻把它点亮。
火光由小变大,直到将整个天灯彻底照亮。
然后,萧璟棠拿走她手里的树枝丢回火焰堆里,让她扶着天灯一起缓缓抬起。
等到天灯一点点,一点点往上漂浮,他才说,“慢慢地,慢慢地放开手。”
依言,她慢慢地放开手,然后看着写满对弟弟的愧疚的天灯在手里缓缓升起,越升越高。
她昂头,紧盯着看,带着无限愧疚和诚心,看着这个天灯往天上去,祈盼小曜真的能听得见,看得到。
直到天灯越来越高,越来越远。
“好一副良辰美景”
身后突然想起阴柔冰冷的声音。
风挽裳浑身一颤,愕然回身。
如墨的黑夜里,他一袭月牙白锦袍举着火把负手走来,走在杂草丛生的林中,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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