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太初宫,外面雪下得越发密集。
我站在台阶上望四野,只见鹅毛大雪铺天盖地,天地一片苍茫。
望着望着,天地似乎开始流动。
周天万物连同这苍茫大雪都开始流动起来,唯独我站在原地不动。
就好像天地间就剩下我自己,最后连我自己也失去了,我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。
仿佛连自己也和天地同化,汇入历史的万古长河之中。
片刻的出神,很快我又回过神来,迈步走下台阶。
道德经在我心中引发的回响已经被我淡忘,心潮也归于平静。
太初宫令我隐约触摸到了宿命的真相,但究竟为何,还要等我进了谢家祖地才能进一步推演。
张雅涵还站在原地等我,身上落满了雪花,俏脸也冻得通红。
她修为并不强,远远做不到寒暑不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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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天色已经很晚,我要她回去,她偏要多送我一程,一直送到函谷古道。
在古道勒马的石碑前,我和张雅涵道别。
“谢鸢,老子西出函谷关从此不知所踪,你这次西出函谷还会回来吗?”张雅涵笑着问道。
“当然会。”
“人生仿若一场大梦,我怕你记起了前世又忘却了今生。”
“怎会,今生认识这么多人,哪里舍得放下。”
“我能有幸算一个么?”
“自然算得。”
“那好,劝君更尽一杯酒,西出函谷无故人。”
说着,张雅涵从怀里摸出一个袖珍酒壶,又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个白瓷酒杯。
我端着酒杯,张雅涵倒酒。
酒是红酒,鲜红欲滴的红葡萄酒,林城干红。
我浅浅抿了一口,酒还带着温度,伴随着浓郁的果香。
一口喝干,我对张雅涵说道:“人生如逆旅,你我皆是行人,但我很庆幸能与你同行走过一段旅程。”
“我晓得陪你走到最后的人不是我。”张雅涵幽幽说道。
“我的路很难走,同行非福。”
“谢鸢,祝福你。祝福你和楚馡永结同心,爱如恒星亘古不灭。”
“谢谢你。”
道完谢,我对着张雅涵挥了挥手,走进函谷古道,走进苍茫大雪之中。
走出很远,回头看,张雅涵依然独立在雪中。
我回头时,她正好在喝酒。
扬起脖子一口把酒壶里剩下的酒全部灌进喉咙。
这雪下得密集,我能穿越雪幕看得见她,她却瞧不见我。
一口把酒喝干,张雅涵高声唱道:“寒风萧萧,飞雪飘零。长路漫漫,踏歌而行……”
人渐行渐远,歌声也越来越虚无缥缈。
……
八百里秦川,淹没多少英雄豪杰。
古战场比比皆是,而在那不通人烟的绝壁山峰洞府之中,又隐藏着多少世外高人。
道门已经入世,不知这些高人又有多少人动了凡心。
孤身走在雪夜,难免会心潮起伏,忽而想起道姐,不知她现在伤势如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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